(1983版)正文- 08
08 然而,类似思路的转换恰是基督教论象征体系的特色,可类比的例子还有基督的性器官与酒神巴克斯的阳具之间的置换;神秘的羔羊与任何一种兽形纹章;基督的荆冠与俗世君主的王袍;基督受难之刑具[ arma Christi ]与代表王权的骑士纹章盾;以及十字符号与罗马之鹰。基督教从古罗马军国主义中汲取了标准化的纹章图样,或是作为一种炫耀得胜的战利品。作为古罗马帝国标志的猛禽,被直接置换成了基督承受钉刑的十字架,成为标志基督教胜利的 徽 章。在这个例子里,基督教对古代传统的象征义的转换仅限于表面形式。而在分析、比较“阴茎夸耀”象征义之转换的这一举例中,其困难之处就在于两种图式在形式层面上的相似,而对个案意义的分析,最终只能在各自的语境中进行——然这个语境又属于普遍共同信仰的一部分。 圣婴展示性器官,并非为主张充满攻击性的阳刚之力 ,恰恰相反,其意在表达上帝在受肉后同时也具有了人性的弱点这一假设。它并非对至高无上的肯定,而是 造物主对自身与凡人血脉相通这一屈尊之举的认可,造物主降格至与其所造之物同享一个身份是全然心甘情愿的 。不仅如此,基督的性器官的寓意亦有别于酒神的阳具,它象征的不是大自然的繁殖力 —— 通过割礼,象征着对被污染了的自然的修葺 —— 是为了献祭上帝而奉上的牺牲。 [1] 这生命力的象征最初所产生出来的不是精子,而是象征救赎的鲜血;借用诗人克拉肖献给受割礼的圣婴的辞藻,它生产的是“死亡在孕育过程中所结出的最初的果实。”我们注意到在约斯 · 凡 · 克莱弗[ Joos van Cleve ]与雅各布 · 约尔丹斯[ Jacob Jordaens ]杰作中,出现了某种共通的情结:在两件作品中,都以红珊瑚十字架念珠串与宝石去掩映、装饰圣婴的私处。(图 59 、 60 ) [2] 约斯 · 凡 · 克莱弗,《圣家族》,约 1515—1520 ( 49 x 36.5 ),伦敦,国家美术馆 雅各布 · 约尔丹斯,《圣家族》,约 1620—1625 ( 123 x 93.9 ),伦敦,国家美术馆 异教统治下的古代文化,为 文艺复兴时期的基督教艺术 如何发掘宗教神话的内涵提供了指引。在我们所探讨的图像中,圣婴的阴茎被指派去担当救赎人类这一使命中一个残酷而积极的角色,它不仅是基督具有人性的证明,还经历了基督在诞生之初所践行的第一次牺牲。被暴露 —— 或是被“神秘羔